那时的歌声
村外的稻田
洗衣亭、和顺小河
从云南回来已近一个月,我时常想起和顺古镇里那个女子的歌声。
那是抵达古镇的第一天傍晚,我和妻子饭后到李家巷巷口一带散步,这里火山石铺就的路边有很多小吃摊点,烟气腾腾地烧烤烹炸,正是旅游旺季的尾声,游客初稀,但仍显得嘈杂。
从这里沿石阶往下,就是绕过小镇的和顺小河,河边有洗衣亭,另一侧是一片广袤的翠绿稻田和低矮的远山。就在这石阶上,我们听到了这位女子的歌声。
原来石阶左边的两层小楼是一家名为“浮游以逍遥”的酒吧,二层敞开式的楼台上,这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持着一把吉他,正自弹自唱。
我不知怎么准确形容她的歌声。也许像《肖申克的救赎》里,监狱里的囚徒听到安迪播放的音乐时,都停下手头的事情,凝神聆听,此刻,她的歌声也有类似的灵魂上的“牵引力”,让我和妻子驻足,跟随着于虚空里幻想和沉思。妻子后来说她的声音很有弹性,比电视上的很多歌手唱得好,我觉得是深沉有磁力,舒缓抒情的歌曲更适合她,能将我带进歌词里的世界。
她唱的是王洛宾的《永隔一江水》,其时夜幕初降,西方天空上墨云片片,酒吧的华灯点起,二楼卷起的绿幔间,这穿白T恤的女子,戴了木木的眼镜,头发简单扎着,自然咏唱王洛宾很多年前谱写的情歌。其歌声让我仿佛看到夜空中墨色如江,隔着一对有缘无分的恋人。
其后的七天里,我们多次到这家酒吧边,就站在石阶上听她唱歌。她的《春风十里》也极好,但最难忘的还是最初的《永隔一江水》。
回青岛这么多天,我还是常想起当时听歌的感觉,我也了解了三毛和王洛宾的故事,想象敢爱敢恨的三毛独自提了行李箱去乌鲁木齐敲王洛宾的家门,想象王洛宾的最后一首情歌《等待——寄给死者的恋歌》。一些唏嘘之外,我也在想这个在边陲小镇的酒吧里驻唱的女子。浮游以逍遥,出自屈原的《离骚》,意思是漂流四方逍遥自在,这一种流浪无根的人生轨迹,这一段有幸遇到的歌声,有着触动我灵魂的魅力。
——写于19年9月20日,原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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